第306章 無名之輩薪火相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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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無名之輩薪火相承22
山城的青年路口，關了七八個月的方家診所又開了起來。
張傾在吳良淑將近一個月的投餵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原本枯黃的頭發被焗成了黑色，剪成小女兒方華一樣的學生頭。
瘦弱的身體也長了些肉，穿上白色大褂，戴著口罩，吳良淑的眼眶就有些紅了。
“媽媽的阿華……”
張傾任由她抱著流淚，手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
兩人經過了一個月的磨合，已經能達成某些默契了。
“方太太，還真是你呢。”
一個聲音從診所門口傳來，是個穿著旗袍的中年女人，身後還跟著三五個婦人。
吳良淑連忙抹掉眼淚，帶著客氣的笑意道：
“不是我們是啷個撒，老方不在了，蕓兒又不知在做什麽，我和幺妹兒的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撒。”
那幾個穿著旗袍的夫人連連安慰，最先開口的婦人嘟噥道：
“是啊，你早該想開的，兵荒馬亂的，活著才有希望。”
其他幾個婦人看著露出一雙眼睛的張傾附和道：
“總要往好的地方看看，幺妹兒都懂事兒了。”
吳良淑勉強笑道：“自從老方走了，她也病了一大場，也許是老方保佑，昨天竟然和我說要把診所開下去。”
幾個太太連連點頭，又安慰了吳良淑幾句，約好有空一起打麻將才離開。
看著幾人離開的背影，吳良淑道：
“最先和我說話的王太太，她家先生在山城政府工作，是個有點權力的人。”
張傾點頭表示記住了，吳良淑又繼續道：
“其他幾個都是這街上的商戶家的夫人。”
張傾默默的記在心中，一連半個多月，方家的診所都沒什麽人。
兩人也不慌張，日日過著平淡的日子。
吳良淑人已經恢覆了，但隔三差五的還去省立大學去問一問女兒的情況。
今日她面色匆匆的回來，外面的烈日曬的她面色有些泛紅。
“我今天去了大學，聽到幾個同學說，又失蹤了好幾個女學生。”
張傾問，“具體什麽情況呢？”
吳良淑思考了一會兒說，“我細細的打聽了一下，都是品學兼優，容貌上乘的。”
“家庭背景呢？”
吳良淑一楞，“我明日再去一趟。”
母女兩人正在小聲議論的時候，王太太捂著肚子進了診所。
“王太太你面色怎麽這麽差？”吳良淑連忙上前去扶著她。
王太太被吳良淑扶到凳子上坐下。
“別提了，老毛病犯了，給我開點止痛片。”
王太太只和吳良淑說，因為在她的印象裏，方家的小女兒基本不怎麽說話和理會人的。
張傾上前給按了按王太太的脈象慢吞吞道：
“不是什麽大毛病，但吃止疼藥不管用的。”
王太太新奇，“哎呦呦，幺妹兒會看中醫的撒？”
吳良淑也嚇了一跳，這可不敢胡亂的說啊，急得給張傾打眼色。
“你這是生孩子的時候，坐月子沒做好，才有了這些婦科病的。”
王太太本只是想誇誇幺妹兒，並不是真想讓她瞧病的。
畢竟一個十幾歲的小娃娃會看什麽，簡單的開個藥罷了。
結果幺妹兒幾句話就講在了重點上。
王太太喝了吳良淑遞過來的熱水，感覺好些了才嘆了一口氣道：
“你啊，別給幺妹兒打眼色，她說的沒錯。金陵屠殺的時候，慌不擇路地跟著來了山城……在路上生的我家老幺，你說能好嗎？”
張傾聽到“屠殺”兩個字，手指頭不自覺的摩擦兩下。
血債血償才是她的性格。
她心中迫切，但並不表現在明面上，而是慢慢開口道：
“這種東西要根治也容易的。”
王太太看著張傾堅定的眼神，有些迫切的問道：
“是要吃什麽藥，如果真的能好，錢不是問題。”
張傾提筆開了兩個方子，“這是當年給宮裏老佛爺用的方子，一副是坐浴，一副是沖洗。半個月後您再來找我。”
王太太雖然不信，但還是捂嘴道：“哎呦，方太太你家原先是給宮裏瞧病的呢 。”
吳良淑露出一個笑容，“老方家世代行醫，幺妹兒日日研究這些，我也不懂的，但這個方子，你別當真，小小孩童哪能知道什麽是婦科病呢……”
王太太沒有表態，還是支付了一個銀元帶著方子離開了。
她走之後，吳良淑道：“雖說不是人命關天，但可不敢胡來呢。”
張傾微微一笑，“無妨，我有把握的。”
——————————————
如此又過了半個多月，王太太榮光煥發的來了。
人未走近，歡喜的聲音就出來了。
“哎呦，方太太，幺妹兒呢，咱們的大神醫呢，我可得好好感謝她。”
吳良淑一楞，隨即想到了半個月前的事兒。
“這是好了？”
王太太笑意盈盈的點頭，湊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弄的吳良淑面色緋紅。
王太太的見她的模樣，笑的花枝亂顫，“你孩子都生兩個了，竟然還害羞。”
吳良淑越發的有些別扭了，好在這個時候張傾從樓下下來了。
“恭喜王太太，往後多註意衛生，定然不會覆發了。”
王太太笑吟吟的從錢包裏拿出十多個銀元道：
“我家老王讓我買些東西給你家，我想著現在兵荒馬亂的，什麽有銀元好用啊。”
吳良淑笑道：“要不了這些。”
王太太正色道：“要這些的，你不知道這個病我去醫院看了多少回了，都是男大夫，回回檢查一下，開點藥，罪受了，錢花了，人就是不好。”
吳良淑見王太太給的真誠，就大方的收了起來。
“幺妹兒，這類的病你都會治嗎？”王太太四處看了一眼，小聲的和張傾說。
張傾垂下眼眸，點了點頭。
王太太糾結了片刻，似是下定什麽決心一般。
“我有個朋友，是個大人物，問題和我差不多，想請你去看看……”
吳良淑連忙道：“王太太，我就幺妹兒這一個女兒了，只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想……”
王太太連忙安撫的拍一拍吳良淑的手，輕聲道：
“你不是一直在找阿蕓嘛，這位沒準兒能幫上忙。”
吳良淑眼神一亮，但看著張傾水靈靈的大眼睛還是猶豫了。
雖然這個女孩說，幫她找蕓兒，可這幾個月下來，她突然覺得這樣也不錯。
她們兩個安安穩穩的在亂世過下去，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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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的青年路口，關了七八個月的方家診所又開了起來。
張傾在吳良淑將近一個月的投餵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原本枯黃的頭發被焗成了黑色，剪成小女兒方華一樣的學生頭。
瘦弱的身體也長了些肉，穿上白色大褂，戴著口罩，吳良淑的眼眶就有些紅了。
“媽媽的阿華……”
張傾任由她抱著流淚，手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
兩人經過了一個月的磨合，已經能達成某些默契了。
“方太太，還真是你呢。”
一個聲音從診所門口傳來，是個穿著旗袍的中年女人，身後還跟著三五個婦人。
吳良淑連忙抹掉眼淚，帶著客氣的笑意道：
“不是我們是啷個撒，老方不在了，蕓兒又不知在做什麽，我和幺妹兒的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撒。”
那幾個穿著旗袍的夫人連連安慰，最先開口的婦人嘟噥道：
“是啊，你早該想開的，兵荒馬亂的，活著才有希望。”
其他幾個婦人看著露出一雙眼睛的張傾附和道：
“總要往好的地方看看，幺妹兒都懂事兒了。”
吳良淑勉強笑道：“自從老方走了，她也病了一大場，也許是老方保佑，昨天竟然和我說要把診所開下去。”
幾個太太連連點頭，又安慰了吳良淑幾句，約好有空一起打麻將才離開。
看著幾人離開的背影，吳良淑道：
“最先和我說話的王太太，她家先生在山城政府工作，是個有點權力的人。”
張傾點頭表示記住了，吳良淑又繼續道：
“其他幾個都是這街上的商戶家的夫人。”
張傾默默的記在心中，一連半個多月，方家的診所都沒什麽人。
兩人也不慌張，日日過著平淡的日子。
吳良淑人已經恢覆了，但隔三差五的還去省立大學去問一問女兒的情況。
今日她面色匆匆的回來，外面的烈日曬的她面色有些泛紅。
“我今天去了大學，聽到幾個同學說，又失蹤了好幾個女學生。”
張傾問，“具體什麽情況呢？”
吳良淑思考了一會兒說，“我細細的打聽了一下，都是品學兼優，容貌上乘的。”
“家庭背景呢？”
吳良淑一楞，“我明日再去一趟。”
母女兩人正在小聲議論的時候，王太太捂著肚子進了診所。
“王太太你面色怎麽這麽差？”吳良淑連忙上前去扶著她。
王太太被吳良淑扶到凳子上坐下。
“別提了，老毛病犯了，給我開點止痛片。”
王太太只和吳良淑說，因為在她的印象裏，方家的小女兒基本不怎麽說話和理會人的。
張傾上前給按了按王太太的脈象慢吞吞道：
“不是什麽大毛病，但吃止疼藥不管用的。”
王太太新奇，“哎呦呦，幺妹兒會看中醫的撒？”
吳良淑也嚇了一跳，這可不敢胡亂的說啊，急得給張傾打眼色。
“你這是生孩子的時候，坐月子沒做好，才有了這些婦科病的。”
王太太本只是想誇誇幺妹兒，並不是真想讓她瞧病的。
畢竟一個十幾歲的小娃娃會看什麽，簡單的開個藥罷了。
結果幺妹兒幾句話就講在了重點上。
王太太喝了吳良淑遞過來的熱水，感覺好些了才嘆了一口氣道：
“你啊，別給幺妹兒打眼色，她說的沒錯。金陵屠殺的時候，慌不擇路地跟著來了山城……在路上生的我家老幺，你說能好嗎？”
張傾聽到“屠殺”兩個字，手指頭不自覺的摩擦兩下。
血債血償才是她的性格。
她心中迫切，但並不表現在明面上，而是慢慢開口道：
“這種東西要根治也容易的。”
王太太看著張傾堅定的眼神，有些迫切的問道：
“是要吃什麽藥，如果真的能好，錢不是問題。”
張傾提筆開了兩個方子，“這是當年給宮裏老佛爺用的方子，一副是坐浴，一副是沖洗。半個月後您再來找我。”
王太太雖然不信，但還是捂嘴道：“哎呦，方太太你家原先是給宮裏瞧病的呢 。”
吳良淑露出一個笑容，“老方家世代行醫，幺妹兒日日研究這些，我也不懂的，但這個方子，你別當真，小小孩童哪能知道什麽是婦科病呢……”
王太太沒有表態，還是支付了一個銀元帶著方子離開了。
她走之後，吳良淑道：“雖說不是人命關天，但可不敢胡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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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未走近，歡喜的聲音就出來了。
“哎呦，方太太，幺妹兒呢，咱們的大神醫呢，我可得好好感謝她。”
吳良淑一楞，隨即想到了半個月前的事兒。
“這是好了？”
王太太笑意盈盈的點頭，湊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弄的吳良淑面色緋紅。
王太太的見她的模樣，笑的花枝亂顫，“你孩子都生兩個了，竟然還害羞。”
吳良淑越發的有些別扭了，好在這個時候張傾從樓下下來了。
“恭喜王太太，往後多註意衛生，定然不會覆發了。”
王太太笑吟吟的從錢包裏拿出十多個銀元道：
“我家老王讓我買些東西給你家，我想著現在兵荒馬亂的，什麽有銀元好用啊。”
吳良淑笑道：“要不了這些。”
王太太正色道：“要這些的，你不知道這個病我去醫院看了多少回了，都是男大夫，回回檢查一下，開點藥，罪受了，錢花了，人就是不好。”
吳良淑見王太太給的真誠，就大方的收了起來。
“幺妹兒，這類的病你都會治嗎？”王太太四處看了一眼，小聲的和張傾說。
張傾垂下眼眸，點了點頭。
王太太糾結了片刻，似是下定什麽決心一般。
“我有個朋友，是個大人物，問題和我差不多，想請你去看看……”
吳良淑連忙道：“王太太，我就幺妹兒這一個女兒了，只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想……”
王太太連忙安撫的拍一拍吳良淑的手，輕聲道：
“你不是一直在找阿蕓嘛，這位沒準兒能幫上忙。”
吳良淑眼神一亮，但看著張傾水靈靈的大眼睛還是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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